【视频】| 马背上, 天地苍茫 纪念碑谷-时三停

I wanna feel sunlight on my face.
I see the dust-cloud,
Disappear without a trace.
-- U2 · Where The Streets Have No Name
前两天突然被问到了大学里有没有遗憾的事，想了想没有多去些road trip大概算一个——那时总觉得在加州的时间还有很长。
两年前的十月正是找工作最忙碌的阶段，下了课去networking，考完quiz去面试，还有写不完的thank you notes。记得那天晚上十点多穿着西装的我和Alissa坐在车里，说如果我们都拿了offer，一定要去天地宽广的地方庆祝一番。幸运的是我们都顺利地拿下了offer，却忙得完全没有力气准备行程。一天偶然看到去纪念碑谷看星星的帖子，查了查车程觉得可以接受，景区内的唯一的酒店恰好还剩一间房，便直接订了下来，没有再多做攻略。
纪念碑谷Monument Valley，位于亚利桑那州和犹他州的边界，在印第安人纳瓦霍族的保留地（Navajo Nation Reservation）内。从拉斯维加斯到纪念碑谷瓦其依合，会经过大名鼎鼎的66号公路（然而没做攻略的我们并没注意到），而进入纪念碑谷前的最后一段163号公路，则是电影《阿甘正传》里阿甘跑步穿越美国最后停下脚步的地方（没做攻略的我们也根本没有想起来）。

（远方的尽头便是纪念碑谷。电影《阿甘正传》截图，图源网络。）
感恩节本来有五天的假期，但因为我学校的工作被挤得只剩下三天。不塞车不停歇的情况下，从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需要四小时，从拉斯维加斯到纪念碑谷需要六个半小时，于是我们决定往返各在Vegas停一晚。
（单程1100公里，当时竟然觉得四夜三天内往返两个人可以轻松开下来，简直naive）
第二天早上悠悠地在Vegas吃了个Brunch，然后才一脚油门向东开去，一路上我们很悠闲地一两个小时停一次，在加油站休息一下活动活动身子。因为这条路在Arizona和Utah的边界来回许多次，所以我们在看到州界牌时还很high地停下来照相，轻松欢快。

（在我们意识到要赶路之前……）
原计划晚上八点多到酒店的我们突然发现GPS上的Estimated Arrival变成了十一点多……才想起来AZ/UT所在的山地时间比西岸快一个小时，再加上塞车和我们中途停下的时间。吓了一跳的我们后面一路都不敢再休息，靠路边停一下主副驾换个位就接着往前开。其中一段路上前后都完全看不到车，我一开始还以为后视镜被什么挡住了，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因为没有其他车的灯光所以一片漆黑。以至于我们远远地看到了Page城的星星点点闪烁的灯光时激动地喊出了”City!!!!”，而那时离Page还要开二十来分钟。

（前后不见人的高速。）
晚上十一点我们终于到了The View Hotel，景区内唯一一所酒店，因为在保护区内所以并没有公路的地址，我们是通过往GPS里输入经纬度来找到的。更搞笑的是酒店本身在Arizona，但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没有早餐时，竟然只能沿着入口（唯一一条路）往外开十来分钟，跨过州界来到了位于Utah的加油站。去另一个州吃早餐，casual哦金知元。

（酒店官网给的地址就是经纬度……Google Maps也可以找到啦。）
酒店有普通的客房，林正宏 也有在营地里的小木屋和帐篷误入狼口。十一月底已经很冷了，我们乖乖选择了有暖气的客房。客房全部朝向景区和太阳升起的方向，从阳台上就能看到纪念碑谷标志性的有着卡特勒层（Culter Formation）的巨大岩石。星星很美——在这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工业的地方，繁星不客气地铺开在紫蓝的幕布上。

（本图源自网络黄家医圈，酒店大概是这个Style。第二天清晨我勉强爬起来看了日出，出来刚站稳就被冷风吹回了房间，并没能在阳台抓到这么epic的光线。）
?????? ?????? ? ?
第二天从Utah买完早餐回来开心鬼撞鬼，才发现因为是感恩节当天，园区并不像平时般开放碧萃诗，不能自驾进去，想进去只能选择当地的tour，有吉普车游览和骑马游览两种。吉普车更便宜而且车比马快因此路线更远，但我和Alissa没有犹豫，同时选择了骑马，$100两个半钟头 （还有短些和长些的路线选择）乔艾莉·波妮。
大概是我们起床太晚节日的缘故，只有我们两个客人。收完钱后，印第安大哥就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一台景观大皮卡邀请我们坐下，然后腾地点火出发，一路开下山下到谷地上才是马场所在的地方。路途崎岖拐折，看着皮卡上溅到的泥我们庆幸那天不能自驾进去，不然我们的车估计要报废。

景观大皮卡这种设计我们是get的，一路上无隔阂地欣赏着变化的地貌和景色，触手可及的亲近感很棒，可是在十一月底……

上一秒我们还超开心地合影，下一秒就被冷冰冰的穿堂风吹到绝望——

（Alissa直接拿羽绒盖在脸上了。）
到了谷底就看见了一个十分想象中西部牛仔风的马场，有十几匹马和一个有着乌索普发型的印第安小哥。小哥默默地牵了两匹马出来，拿两块毯子往上一搭，再将鞍系上，就示意我们可以上马了。我的小马叫Blueberry(因为身上有蓝蓝的斑点)，有着秀气的大眼睛双眼皮。Alissa的马威风凛凛，不过有一丢丢像林永健老师。

小哥把缰绳简单打个结后递到了我们手中，然后教了我们几个靠拉缰绳和夹马肚子指挥马的指令，看我们试动作时有些拘谨还叫我们 “Show them who's the boss!” 特别可爱。等我们都稍微熟悉点后，小哥牵出一匹马，跳了上去一扬鞭——三个人三匹马，就这么出发了。

诶？八一射击场？？就这么出发了？？既没有问过我们有没有骑马经验，也没有问我们自己控制马是不是handle得了，美国人在这方面心果然很大。
我的小马走得特别悠闲，于是我总是慢悠悠地荡在最后，看着小哥和Alissa越来越远。

（等...等等我！！）
于是干脆将缰绳套在手上，默默地拿起相机开始拍照。结果有好几次回过神来时，缰绳的结已经打开了，于是赶紧手忙脚乱把已经散到地上的缰绳捡起来绑好。还好小Blueberry一直走得很稳，缰绳散了也没撒欢跑把我颠下去。

（这大概是我非常业余的摄影生涯里拍得最喜欢的一张了，竟然是在爬四十五度沙坡的马背上拍的。）
不知是因为那天是假日，还是因为这个地方真·地广人稀，除了在一个岩石形状奇特的景点见到了开吉普来的一家，再没有看到其他人。同时因为我们距离拉开了便没怎么说话。天地苍茫，只听见马蹄沓沓。广阔的谷地和高耸的岩石，绿色的荆棘和大片的沙漠，一路上地貌不断变化着。转过一个弯又是一片宽广无垠，岩石们的排列组合却又换了形状。五感贪婪地吸收着，享受着属于一个人的时光。那一瞬间，放佛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我们三个人，三匹马，偶尔遇见的牛群和无尽的视野。要是能一直这么安静平和下去，就好了呀。

（牛群就这么悠悠地散着步，我们默默地从旁边经过。）
在牛群附近我们还远远地了看到了印第安人生活着的部落。倒也不是帐篷了，感觉是板房搭的平房。生活就这么进行着。我们还问了小哥现在在保留地的生活是怎样的，只是两年过去答案已经消失在了脑海深处，有些遗憾。

（来到一些经典的岩石时我们会下马参观拍照豹王爱奴，顺便也活动活动身子。一回头三匹马乖乖站在原地（当然缰绳套在了短柱子上）的画面，我很喜欢。）

（石头红得好看极了。）
走到后半程我们心也野了起来毒妃倾城 ，便问小哥能不能带我们飞奔一下。小哥邪魅一笑，用力一夹腿肚，就这么跑了出去，然后回头对着我们两的马吹了个口哨，我们的小马们便也冲了出去，飞奔了大概半分多钟，真的特别特别爽。结果小哥看我们很开心的样子，便调皮了起来，时不时就突然跑起来，虽然一开始有点吓到但真的很爽啊。
（视频正拍到一半呢，我的小马就跑了起来……小哥你调皮哦。）
两个半小时悠悠地荡完了，印第安大叔在马场把我们接上了漏风景观大皮卡，带我们去了其他一些经典的景点和可以拍照的观景台。一路上他给我们讲着印第安的传统，还在地上给我们指印第安的草药真心金牌网吧。可惜得很，两年过去了对话的内容只剩下依稀，只记得他给我们唱了首关于妈妈的歌。
恋恋不舍地在太阳下山时离开了纪念碑谷，满心想着我会再来的。

????????????
回程时在路上的快餐店drive through，一边开车一边啃汉堡的我们笑着说这也太匆匆赶路了。本应该当晚赶到Vegas，没想到半路却发现轮胎上有个小dent，因为知道后面有一段山路，便决定就地在Page住一晚，第二天检查完轮胎再走。就地找好酒店check in后，我们跑去买了支红酒在房间里喝起来——if something goes wrong, just chill and grab a wine 味道早已忘记，只记得酒店的开瓶器特别难用，却挡不住开心的心情。旅行真好呀。
Road Trip的魅力除了有加油站的咖啡和牛肉干，还来自于经过的地方不经意的风景——夕阳西下时朝着天际线开了几个小时看天空颜色渐变，打了个盹一睁眼发现车外正在飘雪。途中我们还经过了在Arizona的Colorado City——Alissa曾在纪录片里看过的摩门教自治小城，是摩门教里比较保守的一派。2004年时当地原教旨主义的领导人Warren Jeffs还曾把20个男人（包括当时的市长）赶了出去，把他们的妻子和儿女“分发”给了其他男人。在2001-2006年期间，Jeffs大概将400多个男人赶出了镇子，原因包括未经他的允许和女人约会。真是难以想象这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美国。不过后来这位领导人因为强奸儿童锒铛入狱了。
最后一天我们一早从Page一路开回了LA蔡澜叹名菜，九个半小时的车程(虽然中间在Vegas停下来shopping)，最后终于在凌晨踏着星光回到家里，结束了这趟非常spontaneous的旅程。
我想念的公路呀，I will be back.